尋星築月

　　巧芯帶著君茜和書冥到他們的房間後，讓他們兩個整理一下東西，一群人便出了家門來到了附近的餐廳。

　　等到了餐廳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八點半了，再點一下菜等服務生送來，時間已經接近九點。在這段時間裡石家人並不會空虛浪費，由於是兩個居住在不同國家的家庭，聊起話題不外乎是最近生活發生的好玩事，抑或兩國發生的新聞，不過說來說去還是從外地來的君茜最可憐，因為石家開著三張嘴問問題，而她就只能孤軍奮戰的回答。

　　誰叫書冥真的就扮演好他好學生的身份，除了有關學業的問題他會插嘴說上一兩具外，其餘的話題他一概微笑著搖頭說不知，這只好苦了君茜一人了。

　　由於是不同的國家，話題當然可以從各式各樣的事情切入，而石家三人所關心的問題都不相同，像君磊問的是：

　　「美國有發生什麼大事嗎？」

　　「不是說布希決定要併吞北歐？這消息是真的嗎？」

　　這種有關新聞層面的問題，平常君茜都有在聽新聞廣播的習慣，問到這方面的問題要她回答倒是難不倒她，她可以講個四五十則，甚至舉一反三都沒問題。

　　而巧芯問的問題是：

　　「書冥在學校的功課怎樣？」

　　「美國的學校跟台灣有什麼差？」

　　這種有關教育層面的問題，這也沒什麼大不的，已經升格為『媽媽』的她，這類問題她多少都有在接觸，如果遇到不會的或不懂的，還可以丟給正職為學生的書冥去回答。

　　而小芷問的問題就比較奇怪了……

　　「美國一天的大概消費是多少？」

　　「不知在美國置產會不會不合算？」

　　這種有關民生（大概吧？）層面的問題，這……這該叫她怎麼回答呀？平常這些有關生計方面的瑣碎小事都是傅行在注意的，她只需要負責照顧好書冥的生活起居和去遊山玩水找尋設計衣服的靈感。這種扯到『數字』的問題她的腦袋就常常不受她控制的『內閣』(LAG．遲緩)，別說是了解了，她連碰都不敢碰。

　　而林林總總最常聊的話題，少不了就是君茜他們在美國的生活。

　　「……，本來是想去學校的保健室要找他一起到一個朋友家的，沒想到後來卻是他在校內找到我，唉……」君茜嘆了嘆氣，一臉『我也不想這樣』的表情。

　　「呵……我看也只有傅行曉得妳會神遊到哪裡了……」君磊皺眉，眼神像是在說『妳如果沒有丈夫的話，看妳怎麼活下去？』似的。

　　「什麼呀～！沒辦法呀～少根筋又不是我願意的～」聽到君磊那樣吐嘈，君茜露出哀怨的眼神，嘟著嘴喃喃自語。

　　這真的不是她願意的呀～！她早就懷疑很久了，明明都打從同個娘胎出生的，爸爸也都同一個，為什麼君磊就這麼的優秀又能幹，她則這麼的迷糊又少跟筋？爹地媽咪肯定是標準的重男輕女，在他們兩個都還沒出生的時候就一起決定好把所有好的基因都遺傳給君磊了，然後再把所有不好的基因都遺傳給她，所以她現在才過的這麼痛苦。

　　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面對君茜的一臉哀怨，所有人都很有志一同的忽略她的抗議。

　　「不過書冥從小就生長在美國，中文還能講的這麼好，真是不簡單呀！」君磊用牙籤插起蘋果片，一口將它關進自己的嘴巴。

　　「對耶……連君茜說話都有點有點外國腔，書冥卻一點都不像是長期住在國外的樣子……」經君磊這樣一提，小芷才發現。

　　這點巧芯也覺得奇怪。

　　「哪裡，是爸爸教的好，他說以後一定會有用處。」書冥和平的笑著回應。

　　「喔？傅行早就想到你以後會回來台灣留學囉？」真不簡單，同樣身為爸爸，他從不管巧芯的英文發音。

　　大概是沒想到要讓她出國留學吧？這還是很多年以後的事。

　　「原因之一，當然，還有以後辦事情比較方便。」

　　「辦事情？」包括君茜，大家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嗯！很多事情都是需要用到中文呀～」他別具深意的看了巧芯一眼，而後者則更加疑惑的與他對望。

　　幹麻看她呀……？她不記得有拜託他什麼事情呀？

　　「譬如說……」他繼續說道。「在上學的途中，看見一個年紀很大的老太太站在台灣如虎口的十字路口旁，似乎是想要闖過如虎如豹的車潮。這時，有著中國人特有的憐憫心的我當然就想扶她過馬路啦～！但是如果萬不一她是一個歧視外國人的人，或者因為我的口音害她聽不懂，那她就不會想要讓我扶啦～！這樣，我不就白白少了一個機會讓我能夠證明我是一個認真奮發向上的好青年？」

　　一陣寒風吹過……冰凍了所有的聽眾。

　　「……就為了這種理由？」真不愧學生時代是老大的君磊，不論什麼大大小小的場面都見過。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他仍不畏風霜的出了聲。

　　這種只有遲到的學生被主任抓到才會用的理由，竟然被書冥拿來當成學正確中文口腔的理由，還洋洋灑灑的講了這麼一大串，真是讓大家傻到開不了口。

　　「當然不只那樣呀～還有……如果碰到不得以需要展現你萬能口才的時候，啊！譬如說跟人家對罵，不論用英文或是用中文都可以佔優勢，才不會有人說什麼我怪腔怪調的不是說英文也不是說中文。」溫度驟降，下起大雪。

　　學中文是用來跟人家對罵的？眾人將呆滯的眼光掃向說出此話的人，而他正用一副天下太平的臉說出這一段看似重要卻都是廢話的一串話。

　　「還有呀～」

　　還有呀～～～～！？眾人開始後悔沒有帶自個兒最厚的外套來了，還有，到底是誰問他這些有的沒的呀～？

　　現在明明就是夏天不是嗎？

　　「啊～～～！！對喔～～～～～！！我的天呀～～～～～～！！我怎麼會忘～～～？！」突然的，小芷發生一串慘叫，伴隨著『熊熊』站起，大家默契十足的身體顫了一大下。

　　就像是本來待在一個連針掉下去都聽的到的寂靜冰原，毫無預警的打了一聲接近兩百分貝的雷，不管是誰都會被這個突然嚇了一跳。

　　「幹嘛阿妳？愚人節早過很久了，鬼門關也已經關很久了，妳現在是在鬼叫什麼？」君磊斜眼怒瞪著身旁那個比別人還要高一截的小芷。

　　別看他現在這麼的鎮定，剛剛他可是被嚇的最徹底的人呢～！誰叫他老兄坐的位置是最靠近小芷的。

　　「今天啊～！就是今天啊！」小芷一把抓住君磊的右手臂，神態非常激動的說。

　　「今天怎樣呀～？鬼才知道妳要說什麼……」君磊皺眉，不以為意的掏掏左耳。

　　「你忘記了呀？今天是依喬那家Milky Way的開幕日期呀！不是跟他們說好每年的這一天，不管再忙再沒時間，都要到他們那裡聚一聚的？」

　　「呃～！對……是今天喔？難怪覺得好像已經隔很久沒見到他們兩個了……」君磊恍然大悟。「對了！君茜呀，妳應該已經很久沒看到向景和依喬了吧？」

　　「喔……對啊！自從參加他們的結婚典禮以後，我就沒再看過他們了……」因為那時她也準備到國外進修。「等等……Milky Way……？該不會是一家占卜店吧？」

　　認識依喬的都知道，這是她從讀書時代就一直想做的事。

　　「BINGO！」小芷興奮的點點頭。

　　「真的嗎？依喬姐姐還真的開店了啊～！她在當新娘那天還說她這輩子只剩下最後一個心願了，就是開一家占卜館呢！原來已經實現了呀～！」

　　「對呀～！所以囉！就不要等了，妳也不用改天再去拜訪她了，現在我們就趕快去看他們吧～！」小芷拉著君茜，興奮的將她往門口方向拖，也不管君茜願不願意，才一下子就已消失在門口不見人影，只能隱約聽到君茜大聲叫小芷『慢一點啦～！』的聲音。

　　「巧芯，你有要去嗎？」君磊這時才緩緩起身，準備跟過去。「明天是星期六，我們可能明天才會回來。」

　　「不用了～明天學生會要開會，會長叫我明天一定要去。」而且不管是假日還是非假日，每次去Milky Way都得隔天晚上才能回來，這次又多了姑姑，三姐妹肯定更加聊到天翻地覆不知道時間是早是晚。

　　她明天可沒有時間閒著在依喬阿姨家耗呢～！

　　「喔……那書冥呢？」見君茜已經被小芷拖走了，書冥卻似乎沒有想要離開座位的跡象，於是他問了問。

　　「我想要先去學校熟悉一下學校環境，所以想請表姊看看明天有沒有時間可以帶我去學校參觀？」書冥微笑的轉頭問著巧芯。

　　「喔喔！好呀～當然可以！」說不定還可以介紹給會長跟副會長認識呢！

　　「嗯……那好吧！你們在一起也有個伴，我們可能要到明天晚上才會回來了……」君磊自己也心知肚明一群女人聚在一起就能不在乎天長地久。他掏出１０００元給巧芯。「這是給你們搭計程車回家的錢，還有兩個人的伙食費，晚上睡覺時門窗要記得鎖上喔！」

　　「知道了～！」巧芯乖乖的應諾，並給了君磊一個『你不用擔心』的微笑。

　　君磊點點頭，去櫃檯買了單後，才隨著小芷離去的方向離開了餐廳。

　　目送完君磊後，巧芯和書冥將桌上大大小小的餐盤疊成一座山，之後也跟著離開餐廳。

　　巧芯在餐廳攔了一台計程車，兩人便上車回到了石家。

＊＊＊

　　「來～給你～！這個是巧克力牛奶，幫助消化一下吧～」巧芯從小廚房泡了兩杯巧克力牛奶，遞給書冥一杯後，便坐在書冥的正前方。

　　「謝謝。」書冥禮貌的點點頭，接過茶杯便輕輕輟了一口。

　　諾大的客廳，現在只剩下她和書冥互相對望，感覺還真是滿空虛的。

　　「書冥，你來我們學校留學是申請就讀高中部嗎？」巧芯緩緩問後，淺酌一口巧克力牛奶。

　　書冥看了巧芯一眼。「嗯嗯，爸好像幫我安排在一年級……好像是一Ａ吧？」

　　「一Ａ！？」一聲驚呼後，巧芯猛的站起，再伴隨著一陣輕咳。

　　這些動作都發生在短短的一秒內……她又被茶噎到了…。

　　「表姊，妳沒事吧？」書冥語出關心，面帶著的笑臉似乎輕皺了些眉頭。

　　初識不久，噎到的戲碼卻層出不窮，這的表姐還真容易受到驚嚇呀～！

　　那往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呢……

　　「咳咳咳……唉呀～！抱歉抱歉……」怎麼今天一直被噎到呀……巧芯皺眉的捶捶胸口。「這樣我跟你就是同班同學了耶～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有個親戚當同學，這感覺真是新鮮，而且他們又很久沒見面了……不，應該只有瞄過幾眼而已，照道理說應該像是陌生人。但他與她又有血緣上的關係，而且剛從美國過來，初來乍到的人生地不熟，於情於理在法律與道德倫理上身為表姊的她本該在學校好好照顧一下。況且……

　　這表弟還比他小三歲呢～！

　　不過既然同班了，這樣也好，也方便就近照顧，如果他有問題就不用大老遠的兩邊跑，在班上隨時都可以提出來。

　　而且……仔細想想，哪個學校的留學生不是被轉入那間學校中的最好班？

　　「是這樣嗎？那以後就要麻煩表姊多照顧了～」書冥輕笑。

　　「當然沒問題～！」巧心綻出笑容，胸有成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

－夜晚－

　　夜已深沉，飄著若有似無的涼風。這炙熱的夏天似乎因為太陽的西沉而悄悄降了些溫度，感覺不再這麼的噬人。輕晃的樹影斜映在窗邊，應該伸手不見五指的大地只剩下皎潔的明月與漫天的星光輕輕點綴。

　　照道理說這麼晚了，又是教授又是學生的石家，燈火應該早已熄滅，今天卻唯獨一間房間，明亮的燈打破了這往常的規律，在萬黑之中獨自的發亮。

　　這不是別人，正是目前寄居在這的書冥的房間。

　　書冥坐在書桌前面，雙手游移在筆記型電腦的鍵盤上，飛速KEY 進一大串文字，這個動作持續約莫數分鐘後，他停止了動作。在稍稍瀏覽過內容後，他嘴角微彎，便在視窗中的「傳送」按鍵上按下滑鼠左鍵。

　　傳送結束，他輕吐一口氣，將筆記型電腦關機，輕輕闔上電腦螢幕後，便起身走向電源開關，將控制鈕往下按。

　　房間倏地被黑暗壟罩。稍稍適應了黑，他便緩緩的走向窗邊坐著，往窗外望看天空。

　　明亮的月光撒落在他臉上，讓原本就白皙的他，臉色更加的慘白，雖說看起來就像是隨時會昏過去，但他還是一臉笑嘻嘻的樣子。

　　「轉生化為異名姓，來世再續飄絮緣……沒想到我還真是天才……不過也真是找事做呀……」他的笑容更深，足以讓所有女生傾倒。

　　「樂曉菁是吧……還真是好玩……明天……就要換來見見衛俊偉了……」

＊＊＊

　　浩竹軒是位於飄絮園一隅的獨棟建築，以眾多堅挺不屈的翠竹搭建而成，不論擺設與佈置都和清新淡雅脫不了關係，不僅襯托出竹的脫俗，也很自然的跟飄絮園融為一景。

　　比起其他的公子哥所住的地方，衛俊偉並不愛那華麗庸俗、鑲金鑲銀的貴重擺飾，所以浩竹軒從裡到外的佈置，追求的只是舒適乾淨，並不會像其他貴族的臥房一樣，讓人感覺到俗麗又空洞。

　　亦如他本身的打扮，永遠是這麼的素裝淨衣，不加一絲累贅。

　　老實說，衛府上上下下居住在此不下數十年的比比皆是，但在最近這短短五年之中，就屬衛俊偉的轉變最大。小時後的他，叛逆的令人髮指，個個遇到他的人腦袋都會不自覺的發疼，幾乎沒有人受的了他發大少爺的脾氣；而從五年前開始，他卻變了，變得不再這麼任性，冷顏的令人摸不著頭緒，但卻因為他樸實不奢華的個性，獲得了全數人的敬重。

　　而且最重要的…….他帥氣、冷酷又英俊，智高、才高又多金，反觀俊偉個個以調戲良家婦女為樂、自命「不是風流罔為才子」的兄長們，他因才氣縱橫，卻又不多加對他人宣揚，在這一帶可說是眾家千金、眾家閨女迷戀的對象。

　　不少官家小姐就為了見衛俊偉一面，不惜拋棄一個身為女孩子家該有的矜持而求父親帶她到衛府上作客。就算見不到俊偉一面，只要能在他曾經在過的地方呼吸到一樣的空氣，這也就心滿意足了。

　　但不知從何開始，也不知從哪裡傳出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咱們衛家的小少爺看上的是樂府的樂大才女。

　　這個消息一出，可不知到震碎了當時多少的花樣少女心，但卻也沒聽到有哪家小姐發出不服氣的怨言。

　　樂曉菁，就巷弄間所傳，她是樂府的千金，不僅擁有如仙女下凡那般超脫世俗的姣好面容，才氣更是不輸給當今任何一個文人。當然，這麼棒的女子，追求的人可是在府外繞上三圈之多呢！但好像都因為才智不如曉菁而紛紛被迫出局。

　　所以世間哪個女子敢對曉菁不服氣的？畢竟，自古無雙才子本該配絕代佳人的，可不是？

　　府外謠言滿天飛，氣氛熱到最高點。而府內，此時的俊偉，正在清閒的待在浩竹軒裡看著山海經。

　　山海經？就字面意思，它是一部『講山講海的經書』是吧？

　　當然不是只有這麼簡單，這是一部風貌獨特的古代著作，不僅作者非一人，著作年代也跨越許多朝代，而內容更是蘊藏豐富的智慧之礦，其中包含了歷史、地理、民族、神話、宗教、生物、水利、礦產、醫學等諸方面知識。

　　自從遇見了曉菁，俊偉的生活裡便只剩下練文與練武，遊玩嬉戲、浪費生命似乎都永遠都不會出在他的生活裡。他知道曉菁是個文武雙全的才女，小時候吃過敗仗的經驗，好勝的心不容許自己在任何方面會再次輸給了她，五年之約迫在眉睫，他怎可能安逸的玩樂？

　　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他在意跟她的約定、在意她的一言一語，那怕只是玩笑也好、隨口說說也罷，或許她已經遺忘了這件事，抑或壓根兒沒將這事放在心裡……

　　他還是想遵守這個約定。

　　放下山海經，他起身站起，緩緩移動到門口。不知為何，比起比劃之心，曉菁的倩影更佔據他的心。

　　或許是太久沒再見面的想念？或者是對她有無改變而好奇？五年了……十歲的丫頭也應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或許只是單純的想看到她成長後的樣貌吧？

　　「少爺！」一位年約二三十的少年向俊偉飛奔而來，看起來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怎麼了，這麼緊急的樣子？」

　　「呼…呼…少…少爺。」

　　「別急，先喘完再說。」俊偉待人一向視同平等。

　　「樂府…樂府的千金求見…她說…她說…疑…？少爺人呢……？」

　　瞧這衛俊偉，叫人別急，自己在聽到樂曉菁來了就跑的跟什麼似的，把平常的冷靜和嚴謹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人家都還沒說她在哪裡等他呢～！

＊＊＊

　　她來了……她真的來了……！俊偉奔馳在飄絮園，這是他第一次怨恨飄絮園為何這麼的大。

　　用不著他人報備見面的地點，他知道樂曉菁一定是在撫琴亭那，因為那是他們當初定下五年之約的地方──也是他轉變的開始。他永遠忘不了在撫琴亭那看到如仙女般如詩如畫的倩影，或許他真正渴望的，不是比武，也不是滿足好奇心……而是看到她，看到她的身形！

　　看到她？

　　從奔馳到小跑，從小跑到疾行，愈來愈接近目的地，俊偉卻不知為何開始莫名的緊張起來了。

　　奇怪，他不是一直很想見到樂曉菁的？怎麼在這緊要關頭卻開始怯步了？

　　他站在一片用石岩堆砌的天然屏幕後面，只要再向前幾步，無這片灰阻擋視線之後，就可以見到他五年來朝思暮想的人了。

　　他在猶豫什麼？

　　從小到大沒有做一件事讓他這麼躊躇不前的，百年不變的冷臉也不禁露出無奈的微笑，不管如何，他緩了緩氣，便踏出了步伐。

　　岩石屏蔽的後面果然有位女子，陽光灑落在她那頭柔順及腰的秀髮上，雪白的肌膚透著亮光，窈窕的身軀正舞著。

　　河面上波光粼粼，閃耀著點點晶光，而她，就像是河之仙子，也閃進了他的內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