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星築月

「呃啊～～～吃什麼驚呀～～～我怎麼會那麼笨，學長一定是在二．Ａ的嘛！～」巧芯用右手敲一敲太陽穴，大概是一連下來發生太多事了，以至於她自己的思考能力超乎異常的下降許多。

　　私立日希高級學園，這是一所以學生成績來排教室的學校，依柳皜集那種如怪胎般超強驚人的記憶力，一定是被分在二年級的最好班，也就是二．Ａ了，這種只要用膝蓋想馬上就能知道的問題，怎麼會讓剛剛的她如此驚訝？

　　不行呀……現在這種四面楚歌的情況，她的腦袋可不允許當機呀～～～！！巧芯用力的甩甩頭，這裡可是高二教學大樓，隨時都有可能有女生出現對你叫囂的高二教學大樓，不行，不可以！要趕快恢復運作呀大腦～～！！

　　「維納斯！」才剛想事情沒多久，就聽到樓下傳來一聲咆哮，還有一堆窸窸窣窣的聲音。

　　巧芯停在兩層樓梯的轉角處，她大概猜到樓下應該已經站了一堆女生，連想往下看的好奇心都沒有。她深吸幾口氣讓大腦冷卻下來之後，便緩緩的走下樓。

　　「維納斯！妳好大的膽子，還有臉來高二教學大樓！？」一位女孩從人群中的窸窣聲中大聲蹦出這句話來，咄咄逼人的口氣完全像極自己是這個女生堆中的最高首領，而巧芯一眼就認出她來──是當初在學生會外面跟在徐紫瑄旁邊ＷＬＨＪ的副團長。

　　「哎呀哎呀～！各位學姊早呀～怎麼一早聚在這裡？開會呀？」巧芯漾起微微的笑容，她快速看過每個人，發覺這次的人數好像比上次還要多出一倍，看來應該是兩大後援會都聚在一起了。

　　而唯一讓巧芯覺得棘手的徐紫瑄，這次卻不在這人群之中。

　　呼～～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雖然她很想確定為什麼徐紫瑄會令她倍感壓力，不過要是她不在場的話，應付這些學姊就比較容易了。

　　就把它……當作一場遊戲？

　　「妳還有閒情開玩笑呀維納斯～」副團長臉扭曲的說道。「上次已經提醒過妳不要接近會長了，沒想到妳竟然轉移目標去接近副會長？今天早上看妳搭副會長的車來，現在還敢過來高二教學大樓……怎麼？想找死呀？」

　　「妳誤會了學姊，我只不過是奉一年級的『帥哥』之命拿國文研究專題報告給二年級的『美女』而已～才不是過來找閻羅王們呢～！」巧芯笑嘻嘻的說道，她一語雙關的說法讓有些學姊不知她口中的『帥哥』、『美女』是指誰，不過很肯定的，那個『閻羅王們』一定是在說她們！

　　「奇怪了……上次看妳嚇得要死，怎麼今天還有那個膽頂嘴呀？」副團長斜瞪巧芯。

　　那當然是因為今天沒有徐紫瑄學姊在呀～巧芯忍住這句話沒說。「有嗎？上次只不過是因為人生地不熟，臨時又有點怯場罷了，沒能跟妳們玩得盡興我真的深感抱歉……」巧芯一臉哀淒，不過隨即又轉哀為喜。「但是我檢討過了！今天我可是做好準備過來的，相信今天一定能和學姊們聊得愉快！」巧芯依舊是一臉和善的對著這群學姊笑。

　　但這表情卻確確實實的惹火了她們。「維納斯！不要以為有皜集幫妳取這稱號妳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的，別以為我們不敢動妳！」其他人也此起彼落的叫罵。

　　巧芯臉上果然如她們期盼的露出惶恐，正當她們驕傲的時候，巧芯說出來的話卻又讓她們肝火頓時升高兩三度。「誤會呀學姊，我並沒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呀～！我可是很怕蟑螂老鼠蜘蛛還有看不見的東西耶！」總之就是不怕她們就對了。

　　「妳再說！！」副團長惱羞成怒，一把抓住了巧芯的衣領，一副像是如果身邊有刀就要把她手上這一隻活活宰來吃似的。

　　「就因為我是維納斯……」巧芯雙手握住快要失控的副團長的手，臉上的表情沒有以往開玩笑的意味，反倒是認真到讓副團長頓時忘記自己的怒氣。「所以，如果現在我大叫的話，依現在這種情況，試問……如果老師被我的大叫聲引來這現場，會發生什麼事？再者，如果學校高層怪罪下來……我和妳，是誰比較佔優勢？」

　　「妳！！」她沒想到巧芯竟然反過來威脅她。

　　「學姊，我知道妳們都只是因為喜歡會長和副會長，所以才會千方百計的想要除掉我，不過我自認為自己跟普通的女孩子一樣，並沒有比較漂亮或比較聰明……」大概吧……巧芯不知道現在是在舉辦說謊大賽還是在平撫暴亂。

　　「騙鬼！明明就聰明的嚇死人，還有妳這樣的長相和成績叫普通人的話，難不成我們是石器時代未開化的原始人？」副團長一臉厭惡的反駁，雖說她千萬個不願意，不過事實就是事實，她才不會往臉上貼金去說她和維納斯一樣美麗一樣聰明呢！

　　這話倒惹得巧芯一愣。「呃……好吧，這不重要……」沒想到看起來只會用四肢思考的副團長，竟然還這麼有自知之明，真是讓她差點反應不過來，本來還以為要講很多的話才能開導她們呢！「重要的是，妳們現在在這裡找我的麻煩，學長他們看到會因為這樣而高興，還是因為這樣，絲毫不留情的降了妳們的罪，讓妳們被校規處置？想想看，私立學校的校規可是挺嚴的唷～！」

　　「這……我……」大概是後者吧，維納斯已經是學生會的書記了，她們這樣找她的麻煩就是在跟學生會過不去。

　　巧芯看著學姊們似乎已經動搖了，大概她們也贊同她說的話吧。「學姊呀～～喜歡一個人是要去對那個人說出自己的想法，然後想辦法去好好抓住他～並不是去找出情敵對她逼供唷～」巧芯微微笑道。「有人說過，女人的對手永遠不是女人，況且，我和學生會會長八字都還沒一撇呢！更何況是副會長，說話的次數一隻手的指頭就數得出來！雖然未來我不敢保證我絕對不會喜歡上他們之類的，不過……」

　　見到副團長已經鬆手，巧芯滿意的笑得更燦爛。

　　「何不在他們兩個還沒被我搶走時，趕快下手為強留住他們的心？」

　　「怎麼做……？」意外的，副團長露出一臉難過的樣子。

　　從一年級進來這所學校，偶然在校園的一隅碰見皜集時，她就深深的被皜集吸引。當聽到紫瑄要成立ＷＬＨＪ的時候，她簡直高興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當初想都沒想就加入了這個團體，只希望自己能夠在ＷＬＨＪ有所地位。而如今，她果然成功的成為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副團長，但待在ＷＬＨＪ只想得到要把纏住皜集的女生趕走，卻從來沒想過要把這份喜歡的心情化為言語，表白讓他知道。
　　
　　真的……除了剷除可能成為他的女朋友的女生外，她真的不知該怎麼做才能讓皜集知道她這份心意。

　　「怎麼做呀……這可難倒我了……」看著一雙雙哀淒的眼睛，她是很想提出具體實踐的方法來告訴這些為了愛而迷惘的學姊們……但她可是戀愛經驗零的笨蛋，哪能在這裡開班授課，提出比較有具有意義的建議呀？

　　巧芯的臉永遠藏不了東西，像現在又是皺眉又是偏頭的，讓副團長不由的一笑，果然人不是完美的呀！「維納斯，不用再想了，看妳這樣子也知道妳是戀愛白痴。」其他的人聽到也笑了開來。
　　
　　「呃…被發現了……對不起喔～學姊～沒能幫到妳的忙……」巧芯倒也大方認錯，因為她真的不是那方面的料嘛～！「不過學姊呀～～我還是得提醒妳們……」

　　眾人被巧芯的話吸引了注意。

　　「你們對會長……是像對異姓一樣的愛戀，還是對偶像的崇拜？這兩者可是不一樣的，一定要想清楚才行～！」對巧芯來說，她也只能提出理論，無法提出例證。沒辦法心有戚戚焉的體驗像學姊們那種追星的心情，但用話來引導她們，讓她們歸納自己的心情，這點小事還難不倒她。

　　果然，大伙兒開始思考自己的心情了，看來她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巧芯看了看表，第一節上課時間已經快到了，再杵在這兒可不行。「好了～各位學姊們，快上課了，學妹我體育不怎麼好，所以要趕快回高一教學大樓了，請妳們好好想想吧～！」語畢，稍稍禮貌的敬了禮之後，她便緩緩的走下樓，留下這群還在思考自己心情歸屬的學姊們。

　　「我呀……」當眾人還在目送巧芯時，忽然一陣男孩的聲音從樓上的樓梯間傳出，所有人下意識的抬頭看。

　　一看，所有人便訝異的倒抽一口氣。

　　「皜集！？」

　　皜集聳聳肩，顯然對她們的反應不以為意，他自顧自的說下去：「我是不知道鷹成那傢伙啦……不過，在場的每一位我都叫的出名字唷～！」他緩緩的走下來，走到了副團長的前面。

　　「皜集……」副會長苦著臉，小心翼翼的叫道。

　　「謝謝妳們的支持，不過……我是高中部的學生會會長，依情依理我都是站在校方那裡，這次看來妳們已經快想清楚了，就不再以這件事來找妳們的麻煩了，不過……」儘管皜集臉上掛著微笑，但所謂全校學生的最高領袖的氣勢，這次卻不自覺的讓這群女生倍感壓力。

　　「妳們呀～可不要做讓我讓你們難堪的事唷～！」語畢，還不忘微微的一笑後，便往巧芯的方向走去，留下這群正在思考自己行動過失的女生們。

＊＊＊

　　石巧芯走在回高一教學大樓的路上，感覺自從到了這間學校以後，她的腦袋總是被一堆問號給佔據。

　　就舉剛剛的例子來說吧！
                                                       
　　剛剛看學姊們這樣……就知道她們這並不是普通的後援會，反倒像是瘋狂歌迷或瘋狂影迷之類的，盡力想剷除自己所追求的人身旁所有對自己不利的人……

　　為什麼？尤其是ＷＬＨＪ，明明大家都是好人，為什麼卻選擇這種報復性的方式，而不是像一般高中女生一樣嬌羞的用一封情書約男主角出來，然後對那喜歡的人大聲告白？（妳是哪一年代的人呀～～巧芯……汗…）奇怪了，那團長到底是用什麼心情去成立ＷＬＨＪ的？

　　徐紫瑄……

　　巧芯仔細回想昨天遇到她的情況，那種壓迫感和沉重力並不像是對一個人有愛意的女生會散發出來的……ＷＬＨＪ的學姊們也是……

　　難不成，ＷＬＨＪ的原意，並不是崇拜學生會會長所成立的？

　　那……不然咧……？

　　「石巧芯──！」後方突然出現一聲叫喊打斷巧芯的思緒，也確確實實嚇了巧芯一跳。巧芯一臉怒氣的轉身，正在想又是哪個冒失鬼不知道這樣可是會嚇死人的時候，皜集那帥氣的臉孔卻在離她的臉不到十公分的地方。

　　一下子，包含在這天地之間運行的規律彷彿凍結在這一個時刻，就像是漫畫偶像劇中最常使用的手法之一──定格。

　　「哈囉……」皜集率先對因為衝擊力過大而張嘴失神的巧芯露出燦爛的一笑。

　　「唔哇～～～！」一反應過來的巧芯，首先是表演『暫時停止呼吸』後，然後在上演『驚聲尖叫』，再來就嚇到腿軟的跪坐在地上。

　　「你你你你你……！」幹嘛呀？！巧芯很想問出來，奈何她心臟跳動的頻率只讓她覺得整個胸腔像是裝了炸彈，彷彿快要炸開一般，而且整個人還活像在發高燒，體溫不斷的在直線上升，讓她連發出聲音都有點困難，所以話一到嘴巴便你你你你你的只剩下一個字。

　　天哪～～她該不會得了什麼腦下垂體分泌失調症候群之類的吧……怎麼現在自己的行為能力不能夠受自己控制呀？

　　「我我我我我什麼呀？」皜集一臉疑惑的樣子，彷彿剛剛那個情況是多麼的稀鬆平常，絕對不是他故意造成似的。

　　太震撼了……巧芯到現在還無法撫平情緒，她還是第一次這麼接近男生的臉，或許剛剛的那種情況，換作別人，她大概只會稍微嚇到，還可以佯裝不在意的一笑置之。

　　但是！

　　現在在她面前的這一個，可是全校女孩子追求的白馬王子，而且帥氣程度可是跟她爹地不相上下，還有不知道為什麼，每晚都會夢見那張臉……所以，你想，如果每晚夢見的臉就放大在她的眼前，她怎麼可能只有一笑置之？她現在只求能撫平情緒就好，要不然讓她可以講話也行！

　　討厭，明明就沒運動為什麼還需要在這裡大力的進行吸氣吐氣？

　　皜集見巧芯一臉紅的像蘋果，還不停的喘氣。奇怪？她的膽子真的有這麼小嗎？看來他這次真的開玩笑開得太過火了。於是，他蹲下身，擔心的詢問巧芯：「妳沒事吧，石巧芯？」

　　「不…… 沒事……」太好了，看來應該可以正常發出聲了！巧芯高興的彎起嘴角，但看在皜集眼裡卻是奇怪莫名。

　　「真的沒事？要不要我抱妳去保健室休息？」

　　「不用了……」巧芯緩緩回答，隨後又覺得剛剛聽到皜集說的話好像怪怪的？她一臉狐疑的盯著皜集的臉問：「對不起，你剛剛是說要把我……」

　　「抱．去．保．健．室。」皜集倒也順口的回答，還加重音節讓巧芯清楚明白他說了什麼，說完不忘給個『相信我，我辦的到』的堅定笑容。

　　巧芯嚇得趕緊從地上跳起來。「喔～不！……不用了，我真的沒事！」原本快消紅的臉蛋，現在又因皜集的一席話而佈上了紅暈。由於站起來的速度太快，一貧血，眼前一黑，雙腳便支撐不住的往前倒。

　　而還沒來的及擔心這樣會撞到路面的巧芯，卻早已經跌進別人的懷裡，被皜集抱個滿懷了。

　　「這樣可不行唷～看妳連站都站不穩了，有時候這麼的逞強可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囉～乖乖聽話一點～不要動喔～讓我來替您服務！」說著說著便準備將巧芯攔腰抱起。

　　巧芯又嚇得趕緊離開皜集的懷抱。「不！不用了！我好的很～！」

　　「真的嗎？」

　　「真的！」

　　「可是妳如果再在半路上昏倒，我會很自責的～」皜集露出一臉難過，黯然的緩緩轉過身去。

　　「不！我沒事！真的！」巧芯拼命的想要解釋讓皜集安心。

　　開玩笑～才剛解決學姊而已，她可不希望再來得回去解決同屆女同學們。

　　解決學姊？這麼說……他現在出現在這裡的話……代表他都看見了？

　　巧芯看了看皜集，發現皜集的雙肩正在微微的顫抖，要是一般人的情況，巧芯一定會馬上走上前拍拍他的背安慰他，因為他應該是自責而在哭泣。

　　但是用在柳皜集的身上──這傢伙百分之兩百是在偷笑！

　　「學長，這樣憋笑……小心『內傷』呀……」巧芯皮笑肉不笑的僵著一張臉。早知道她就跟顧鷹成借那個餅乾盒蓋了，現在才發覺沒隨身帶武器可真是便宜了他，只能白白受他欺負。

　　天底下哪有人先是嚇了別人，然後再對人惡作劇的？

　　很遺憾，柳皜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尤其是對她這反應單純的人。所以皜集在聽完巧芯說完之後，便更無忌憚的大肆狂笑起來。

　　是她自己說的，憋笑會內傷嘛～～～那他就狂笑囉～！

　　「妳真的好可愛唷～石巧芯～～」皜集轉過身來說了這樣一句話，但他的笑聲始終不間斷。

　　說她可愛？雖說皜集『好像』是在稱讚她，不過那惡作劇得逞的笑聲讓巧芯只覺得自己只是被他當作晨間玩樂的玩具。

　　「你都聽到啦？學長。」巧芯懶得再跟他瞎扯，快上課了，她可不想因為遲到而害得鷹成那二十個理由成真。

　　皜集果然停止了他那種笑到欲罷不能的笑，微笑對著巧芯說道：「妳說剛剛那個事嗎？」

　　「嗯……」巧芯點點頭。

　　「有呀～看到了。」

　　「那……你……會對學姐她們怎麼樣嗎？」巧芯擔心的問。

　　皜集盯著巧芯一會兒，然後開始佯裝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怎麼樣呀……對喔……妳不講我都忘了，我該怎麼樣處置她們呢？他們這樣對妳……讓妳決定吧！是要送給訓導主任解決呢～～還是直接去找教官處理？」

　　訓導主任！？教官！？不會吧～他真的這麼狠？「學學學學長呀……事情不是你所見的那樣，那個……她們……她們只是因為我第一次來高二教學大樓，所以……所以她們來找我玩……」講得這麼的斷斷續續，這麼的慌慌張張，任何人聽了都知道她在說謊。

　　皜集輕笑出聲：「石巧芯，我覺得妳應該去修一門課，叫做『如何讓自己成功說出漂亮的謊言』！這對未來可是很有用的！因為善意的謊言雖然重要～可是如果不會講還要硬說的話，會惹來很多笑話的！」

　　「是……」巧芯眉心一皺。不會說謊還真是對不起他喔～還得讓他跟她站在這陽光下作一對一的教學，說明說謊話的重要。

　　「放心啦～！我不會對她們怎樣的～既然妳『玩』得這麼愉快，我也不好意思找妳的『玩伴』的麻煩囉～」皜集還故意加重玩和玩伴這兩詞。
　　　　　　　　　　　　　　　　
　　「那還真是謝謝喔～」不知為何，跟皜集說話總是會不自覺的冒肝火。

　　「只不過……妳為什麼要袒護她們？」皜集一改以往屌兒啷噹的樣子，正色問巧芯。

　　他知道，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找麻煩了……要說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這樣會侮辱到她的智商，要說她有寬闊的胸襟包容所有事，一般人應該是不會這麼心平氣和的去面對這件事吧？

　　「你問我為什麼？」巧芯愣了愣，隨後露出笑容。「因為……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一件錯事呀！」

　　維納斯……真是維納斯……皜集盯著她的笑容，心中突然浮現出一種想法──或許，她會成為唯一的例外也說不定，世上再也沒有人比她更適合擁有這個稱號了。

＊＊＊

　　「飯桶！」在高二教學大樓角落的一隅，伴隨著一聲叫罵後，一聲重物撞擊到牆壁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妳這個廢物！妳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嗎？！」一位留著深褐色長髮的少女，冷冷的瞪了因被推撞到角落的女孩。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女孩緩緩爬起，可憐的是剛剛的撞擊似乎讓她的腳扭傷了，一陣麻痛的感覺從腳貫穿至全身之後，她臉色蒼白的跌回在地上。

　　「妳不知道妳做了什麼！？」褐髮少女冷哼一聲，也不管女孩是否腳受傷了，她一把抓住女孩的衣領，硬生生的將女孩從地上拉起。

　　「痛……」女孩現在呈現半站半坐的狀態，腳上的傷也因腳的扭曲而發疼。

　　「我記得我是告訴妳，叫妳要讓維納斯不要再接近柳皜集。結果咧！？妳不僅被維納斯洗腦，還眼睜睜得看柳皜集去追維納斯！？」

　　「雅典娜……」副團長咬了咬下唇，忍著腳上痛楚，正色的看著徐紫瑄。「我覺得維納斯說得對，喜歡一個人就要去向他說清楚，不要老是在後面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

　　「呵……所以呢？所以妳要去跟柳皜集告白？」紫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說起話來去讓人寒心徹骨。

　　「我不會……」副團長的臉色越來越白，她的雙腳已漸漸失去知覺。「因為我已經明白……我只是崇拜著皜集而已……並不是男女的那種喜歡……」

　　是的，沒錯。她只希望能見到皜集，跟他說話，從來沒有想過，希望她能成為皜集唯一的女孩。因為她非常清楚──這麼完美的男生，就應該配完美的女孩。

　　「喔？是嗎？」紫瑄用力將副團長拉向自己。「所以說……妳不認為妳有錯囉？」

　　紫瑄以生俱來的壓迫力與權威感，讓副團長無形感到有顆石頭壓在心上的感覺。

　　「不……我認為我有錯……」副團長別過臉。「我認為我唯一的錯……就是加入ＷＬＨＪ！」

　　「妳說什麼…！」眼看紫瑄像發瘋似的揮起右手，副團長緊閉雙眼，已經做好被賞巴掌的準備。

　　「住手！徐紫瑄！！」鷹成原本只是因為皜集很久沒有回來，想出來看看情況怎樣，沒想到卻撞見這一幕！？他抓住紫瑄的雙手，並將紫瑄帶離副團長。

　　此時的副團長也因為放鬆下來，眼淚不自覺的掉了出來。

　　「放開我！」紫瑄拼命掙扎，一副非要打副團長的樣子，奈何女孩子有些天生就輸給男孩，因此不管她如何掙扎，始終還是被鷹成箝制住。

　　「妳快走……快！」鷹成大聲對著捲縮在角落的副團長吼著。

　　「副會長……」副團長看了鷹成一眼後，擦一擦淚，便跌跌撞撞的扶著牆離開現場。待她已經消失在兩人眼前時，鷹成才放鬆自己力道。

　　「……你只會來破壞我的好事嗎？」紫瑄低著頭，冷冷的說。

　　「我不認為妳現在做的事是好事……」鷹成一臉冷漠說道。

　　「少管我！」紫瑄不留情的甩開鷹成的手，她瞪了鷹成一眼後，便緩緩的離開。
　　　　　　
　　「紫瑄……妳何時才能釋懷呢……？」鷹成無奈的看著紫瑄的背影，喃喃自語。